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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的美食绊马索 足够你蹒跚整整一天的时间
  •   在这个城市,所谓的“微气候”现象,就连方圆一公里内,气候有时也会不一样。Mission区有位于其西面的Twin Peaks挡住雾和风,因此硬生生要比其他地方多一些日光。而就在这个城市最温暖的地方,如果你不妨再移步到Mission区最西的边缘,确切地说是18街,从东面Guerrero街到西面Dolores街,总共160米左右的这条带状小小街区,你会发现自己陷入一个举步维艰的境地,每隔二十来米,你前进的步伐就难免被一根预先设置好的美食绊马索绊倒,你不得不停下,留下买钱,掏出你的胃口,兜着你渐渐充盈起来的胃,继续踉跄前行。于是这条正常步行的话,只需三分钟的小街,却让你最终蹒跚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它,这个因其地理坐标而被当地人成为“18th-and-Guerrero Community”的街区,是我们名副其实的“Gourmet Ghetto”。

      9:30AM驶在Mission区的14车

      14公车行驶在漫长的Mission街上,你感觉你在进入一个“当墨西哥边境城市遇到”的地方。一上是廉价的成衣店,卖墨西哥塔可饼的Taquería店,将人行道堆得满坑满谷的果蔬店,就在你深恐自己是否就在进入传说中的“bad part of healing garden the healing garden town”时,下一个街角又会及时冒出一个光线佳美,色彩可悦的大幅露天壁画,那些犹如掀翻了调色板的画面会让人不由自主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恰如倾盆的阳光霎时泻到了你的肩上。从流浪汉醉鬼和游手好闲的黑人少年中穿梭而过的,有一身黑衣的唇红齿白的女子,瘦腿裤,不是高筒靴就是扁平芭蕾舞鞋或者Converse,而男的则很多是军装打扮的。好像他们想结伴去拉美,也想去独走波希米亚,最后,他们却三三两两地来到了这里。

      而此刻,我身旁坐着一位华人老太太,翻看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每页疏朗地记着一些事情,用很大很大的中文字,大致录着备忘录、行事历、购物清单等,比如谭太护理,工人,律师楼,Lily莉莉和马生的电话;本月活动:老人屋,生日会,四海食,百海道(最后两个活动很神秘哦);今日朝贵请饮茶。

      今日朝贵请饮茶!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巴士读懂了中文似的,它稳稳地停靠在了18街和Mission街口。

      9:45AM Tartine Bakery

      从18街往西走,直到遇见Guerrero街,你自然会被口那栋墨绿色的建筑阻住脚步:要么是被它门口的长龙,要么是被它所散发出的,唯有属于街坊面包房的那种深沉的香味。这里就是Tartine Bakery。如果把一个食物街区形容为一个人体的话,面包房永远是这个人体的心脏,它负责为这个社区注入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在这个纽约来的一对夫妇开在的法式面包房的墙上,挂着一幅清朝末期的疆域图。对于我这种“生活如此不容易,先品尝甜食吧”的人来说,是并不会在其琳琅满目的柜台前迷失的,一块扎实的香蕉椰子奶油塔,是无所的一天的开始。屑屑索索很多层的油酥内,抹着一层巧克力隔层,托着满满一腔的新鲜奶油,最后再密密地撒上一层清脆的、刚烤过的椰丝。以前它家底部的饼皮和奶油好像是相亲认识的一对情侣,虽然总算是在一起谈起了恋爱,但互相之间总未免不知底细地防范着,一口咬下去,立刻分崩离析,皮油一拍两散。最近两次尝来,它们竟似之人,你越是抱着摧毁的心一咬,它们反倒是更加如漆似胶地黏合在一起了。而我对于这个面包房的尊重,就是来自于虽然它已开业11年、被Zagat评为最佳的面包房,早已在江湖立稳脚跟,却非但没有令人产生疲倦之感,反而神奇般地在继续进步,犹如中年妇女的逆成长般给人更的惊喜。

      我的朋友David和他的男朋友David曾在每个周末从城西的Sunset区一下坡东行,为的就是Tartine的面包布丁和可颂面包的早餐,用Gay男难免夸张的口吻说,“走着走着,天光也都会亮起来了,仿佛小小地换了个季节似的。”终于有一天他们受够了这种穿过云雾下山觅食的“原始部落般的周末常规”,还得在门口排那种被他们称之为“Epic Line”的所谓“史诗般的长队”,他们索性搬到了面包房的对面,以确保自己除了每天能够从楼下传来的面包布丁的香气中醒来,也能随时史诗般的长队的进展。

      10:45AM Bi-Rite Market

      从Tartine这个食物街区的心脏出来,沿着18街西行八十来米左右,你便会被一排排烂漫的花架阻住了,这便是你已经抵达了这个食物街区的灵魂的预警。这家从1940年就已经在Mission区驻扎的蔬杂超市依然还像70多年前一样质朴而简单,一如它的的口号:“Eat Good Food”。

      绝对是个“Locavore”城市,此单词专指那些吃本地食物的人,他们也使此地永远走在城市农耕运动的风口浪尖。Bi-Rite在这里的好口碑就在于它卖本地食材供应商的产品,其主人Sam Mogannam是“Farm to Grocery Store”,也就是农场直销运动的先锋。他家的蔬果都是有机的,肉类都是免抗生素和荷尔蒙的,努力寻找着那些依然按照百年前同样的方法制造着的食物。他们在不远的Sonoma乡村有自己的农场,他们的蜂蜜就来自于自己屋顶上的蜂窝,熟食部卖的火腿是自己做的,培根是自己腌的,肉肠是自己灌的,三明治里的Porchetta五花猪肉是自己烤的。他们喜欢为他们提供甜品的糕点师傅,后来索性就为她们在马对面开了个Bi-Rite Creamery(别着急,我必将在今天晚些时候带你前往)。

      走进这家大城市街角随处可见的,门面并不大的超市,卖货的都是生机勃勃的年轻人,不是那种在这里八小时的青春时光赚些烟酒钱,因而对你存不存在完全不在意的雇员,他们带着鲁本斯画笔下一团和气的商人的面容,向你推荐着他们心目中的好的食物。而基本上案柜上每样商品,都贴着一张类似出生纸一样的东西,用美国人特有的圆润而带着孩子般稚气的字体,以不同水彩笔的颜色,叙述着关于一片野生太平洋三文鱼,一块北Cowgirl Creamery出品的Mt.Tam乳酪,或者一瓶Chez Pim果酱的前世,以及这些貌似没有生命的商品的背后,那些食物职人所倾注的热忱和骄傲。比如一排Chez Pim的果酱下挂着这样一枚手写的告示:“Bi-Rite市场无比激动地成为Chez Pim的第一家零售商。Pim在泰国长大,周游列国,最后在湾区定居下来。她的菜谱、文章、照片以及对于食物的散想刊

      登在《纽约时报》、《Food+Wine》、《Bon Appetit》等……无需说,她的果酱棒极了!”这个市场所要做的,只是在那些商品的生产者,商品本身和消费者之间,激发出一种商品社会难得一见的亲切感和好奇心,这也是Bi-Rite一直以来苦心营造的一种“社区感”;本地人了解本地人的产品,本地人消费本地人的产品。

      12:00AM Delfina Pizzeria

      灵魂饱了,胃就难免会有点憋屈,往回走,Tartine旁的Del_na比萨店是今天我和我的朋友,那对David & David约会的午餐地点。Del_na比萨店,简单、城市化又充满了功用性,白瓷砖、橡木桌、不锈钢厨房和厨房上方堆得整整齐齐的一叠叠比萨纸盒子,对面一整堵墙则是本地壁画艺术家Andre Karpov画的壁画,那是一幅从Mission区的眼中,放眼望去所看到的微缩:最左到右依次是海湾大桥、临近的Bernal Hill的街道之光、泛美大厦、市中心的天线、金门桥,最后则是被涡旋状的超现实的夜空下,月光下的海湾。店主用这整幅的墙画来向Mission区声名远扬的壁画草根艺术形式致敬。

      这个街坊有些难搞之处就在于,你不能把铺子搞得很高端,但也不能简陋,用虽然搬去不久但已迅速成为当地土著,我的朋友David的话来说,这里的商家要混出名堂,就得:“You should let people see you are trying , but not too hard, we call it modern classic。”和铺子的精简浓缩小文艺一样,菜单同样是薄薄一张纸的Modern Classic :10种左右经典和时令配合的前菜,经典如普利亚的Burrata乳酪,将光滑柔顺的水牛奶酪皮咬开后,等待着内里那朵柔软无比的奶油乳花,如松花蛋蛋黄般地慢慢绽放在齿缝舌间;时令如新鲜的小豌豆爆炒一下培根,就是甘甜和肥美在春天野餐桌上的一次轻松的社交际会。比萨有八种,每日特选则会手写在菜单上,此地的比萨,饼皮当中部分如刀锋般薄,四周一圈则肥肥软软,冒着略为烤焦的泡泡,第一口咬下去,新鲜莫扎瑞拉乳酪细致绵长的,在饼皮上一个劲儿翻滚的嚼劲,让你没来由地想起,和一个体态丰腴的女朋友拥抱,一头撞进她怀抱时,胸口那种温温糯糯的,软着陆般的妥帖和心安。这就是我们穷尽心力总在街头犹如猎犬般四处寻找的,那个叫“Comfort Food”的宝物。

      2:00PM 18 Reasons

      当肚子被喂饱后,我不可地又要开始寻找这个街区的头脑了。好在它就在离开比萨店不远的地方。比萨店马斜对面100米出头的地方,3674号,两扇玻璃门,一扇上贴着“18 Reasons”,一扇上贴着“a community food place to learn, think, do”的字样。我好奇地推门而入,事实上我经常收到来自他们的电邮,关于种种探讨人和食物之间关系的派对、课程和研讨会等,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它也坐落在18th-and-Guerrero Community !

      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它看上去既像一个社区活动中心,也像会议室,还像一个画廊,而一个角落的吧台,放在橱架上的碗碟和其里间的一个正在运作的厨房又让它像一家餐厅。三四个女子显然正在布展,商量着怎么将艺术家的画摆放在墙上。靠街面的整扇大玻璃下,两个穿着圆头圆脑厨师鞋、梳着舞者发髻的女子翘着脚,在春光下谈着话。的确,我的印象都没有错,它既是社区活动中心,也是会议室;是画廊,也是餐厅,根据它每天不同的活动需要,呈现着不同的功能,但不同的功能都贡献着同样的目的,也正是其旨:“将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加强我们和食物,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通过一个创新的社区中心和脑力激荡,我们激发行动,促进合作,以期最终建立一个公平和持续发展的食物系统。”

      和其中一个布展的女孩子聊起了天,原来18 Reasons是Bi-Rite超市下一个非营利组织,本来是这个街坊的两个居民的创意,他们在自己生活的街区创建了一个多功能的社区中心,直到2007年,他们搬去了波特兰,临走前有意把这个空间转让给Bi-Rite,而后者恰巧一直梦想有这样一个场所,可以让他们进一步把自己的邻居们和食物以及酒的生产商联系起来,于是双方一拍即合,18 Reasons诞生了。我也毫不意外地被告知,这里的正式工作人员只有两个,其余都是社区的志愿者。

      让我们随便看一下它四月某一周的活动表,其用意已然自明:周一:乳酪制作101 ;周二:正念饮食和烹饪系列;周三:无忧无虑做咖喱;周四:第18小时咖啡时间(每周四常规节目,饮酒小食);周五:Laura Parker“根”艺术展开幕式。这个街区的迷人魅力就在于它不仅提供给人健康美味的食品,也递给街坊一把打开这个储存这些食物宝藏的钥匙。

      3:45PM Namu Gaji & Bi-Rite Creamery

      请务必随我在四点前赶到Namu Gaji !(恭喜你!终于跋涉完这漫长的160米,几乎抵达这个带状社区的西部终点!)而这慢吞吞的一天,此时来个小小的冲刺,只为在其午市收摊前,来一份它家的大阪烧外卖。

      18街和Dolores街交口的Namu Gaji是这个街区唯一的一家亚洲风味的餐厅,它也基本上剿灭了这个街区最后一家和食品无关的店家。这个档口本来是家精品服装店,可是当你出现在一个美食大本营,就只能抱怨自己的生不逢地。Namu Gaji做的是NKA(New Korean American)菜。晚餐是正餐,而午餐则为了纪念他们曾经的Food Truck的草根岁月,依然保持那个时代的Street Food菜单,而且特意用纸盒子装饭菜,你吃完后还得自己桌子。其大阪烧是主人自己在日本吃了后没齿难忘,却再也无法在美国找到后,发狠在自家餐厅复制的。

      我们此刻要做的,就是托着表面蛋黄酱正反射着午后四点太阳的大阪烧,再到紧邻隔壁的Bi-Rite Creamery买一份海盐焦糖冰淇淋,如此才能解决下午茶时间咸馋和甜馋同时来袭,无法摆平的困境。是的,这家冰淇淋店也属Bi-Rite家族,由两个糕饼厨师出生的女孩子打理,根据此地食谱,当然原料都是用的本地农场牧场的产品,比如他家的牛奶就来自于45英里外的Straus有机家庭牧场,他家的冰淇淋也不添加乳化稳定剂以及其他人工添加物。曾在他家店堂里,看到有人留下一张餐巾纸,认真地写着一个公式:Earl grey + honey lavender + salted caramel= better than ”。鉴于我并没有吃过它家Earl Grey风味的冰淇淋,所以我无法验证这个公式,但就我个人体验来说,公式左边,单单只有Salted Caramel这一项,其实,就足够成立等式了呢。

      此刻,和David & David就坐在Bi-Rite冰淇淋店门口的木凳子上,三个人的中间,放着狼藉的大阪烧残骸,每个人的手中则是一支软软的,比更美好的奶的海盐焦糖冰淇淋。David & David以前也住过临近的Castro区,也就是世界同性恋的大本营,但终于有一天,他们发现竟然有旅游大巴进驻到了Castro,放出了一大帮子脖子挂相机的人,他们地搬离了。而现在,这个社区正是他们喜欢的面目:正在发展中的朝气蓬勃,没有戾气,有家庭氛围,但又不至于过于叽叽喳喳,而那些不断冒出来的食铺,都不是所谓的Fine Dining的豪华铺子,却是你带远方来的亲朋好友吃一顿的去处,大家都会觉得舒适亲切,又不失体面,也不会担心让请客方破产什么的。那个富有文学性的David说,“如果要我用一句话来描述我的社区,那么它就是那种沉郁地走着走着,心情渐渐就明媚起来的那种街区。”

      在这样的街区行走,人和人之间有着足够的互相之间的注视,间或微笑和点头。有一对拉拉夫妇抱着她们共同的孩子,在冰淇淋店琳琅满目的品种间盘桓了很久,终于做出了而正确的选择;有把上身拗得出奇直的单车出行人,篮子里堆着刚买好的副食品和杵在篮子外的鲜花一阵风而过;也有Vespa轻骑像不知疲倦的黄蜂一样嗡嗡而过Dolores街和18街的十字口,口处的Dolores Park Cafe人行道上的那些圆桌面因而隐约抖了一下,而橱窗大玻璃下,那个坐在里面三十多岁的男子,则依然在安详地打着他的毛线。

      5:00PM Dolores Park

      这一天接下来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大阪烧彻底消灭,和我亲爱的朋友们站起身来,在Dolores Park Cafe买杯咖啡,穿过马,去到那片绿意正缓缓起伏的Dolores Park。如果没有红灯的话,这一切,需耗时3分45秒钟左右。

      此刻的Dolores公园就好像乔治?修拉的那幅后印象派作品:《大碗岛上的星期日下午》,只不过是将巴黎附近奥尼埃的大碗岛上一个晴朗的日子搬到了,除了没有河滨和阳伞以外,这里有画中的一切:有斜卧在草地上休息的人们,有狗,有牵着孩子的夫人,有正装和休闲打扮的先生们,有吃到一半的野餐,有阳光透过树林,有好像散发蒸汽一般的,来自柔软地,即将告退的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有长日将尽之际的安详和淡淡的伤感。

      此刻,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找一片棕榈树下的草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这个都市里的村庄渐渐暗下来,静静地等待你的肚子,奏起一种轻柔又执拗的,“咕咕咕咕”的交响。